作者 / 朱 婷
运营 / 狮子座
几乎每年都能见到闫佩伦,不同的是,此前是舞台是作品,这一次是面对面的交流。
“我们可能需要并排坐,方便收音。”
“”好,那你别动了,我过来。”
这是对话开始前的一个小细节,好些年过去了,闫佩伦的讨好型人格还是无处不在渗透。在喜人里,他被称为老好人、热心肠,谁找他要段子帮忙只要他有能帮,必定二话不说。据网友@为何吃冰棍儿发布的表格统计,闫佩伦参加《一喜》《二喜》《喜人奇妙夜》,一共出演了33个作品。细细一盘,真的很多个舞台都有他的参与。
“不会累吗?”
“会呀,有时候饭都没时间吃。”说完自己笑了,然后接着说道:“能帮就帮一下,大家都处的那么好。”
毕业出道五年一直默默无闻,2021年等到了《一年一度喜剧大赛》遗憾一轮游,次年、2024年因为不停助演被观众亲切地称之为“黄金助演”,上完节目后登上春晚X3、出演的剧也成功被观众记住……怎么看闫佩伦的经历似乎更符合大众希望看到的小人物逆袭本,但他却说,“我不是什么明星,就是一个被看到的普通人。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聊的。”“包括感情恋爱吗?”“当然,恋爱多美好。”
时间闪回到kk和闫佩伦对话那天,清晰地记得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们坐在米未二楼一个叫“奇葩星球”的办公室里,聊春晚聊喜人聊角色,试图拆解演员闫佩伦这一路的颠沛与成长。有道是应了那句:往事堪堪亦澜澜,前路漫漫亦灿灿。
一、“上春晚啊真的很像做了一场美梦”
米未的工作人员告诉kk,闫佩伦一直还没有回家,从备战春晚到春晚结束,又开启了新一年的工作模式。
众所周知,在今年首个非遗蛇年春晚上,闫佩伦化身春晚限定版许仙,搭档阎鹤祥、小碗、管乐、陈丽君、赵雅芝、叶童,共同表演小品《借伞》。这是他第三次登上春晚的舞台,“还会有激动的心情吗?”kk忍不住问。
“首先我们那个组的搭配就很新奇,然后见到了赵老师(赵雅芝)和叶老师(叶童),真真是小时候的记忆。怎么说呢?像一场梦。因为老师们各自有各自的工作,每一次来联排就尽量能多看看两位老师,能说说话就赶紧说说话。但又不好意思太打扰人家。”“叶老师还看了我们的节目,当时听到后内心阵阵狂喜,但因为要保密,所以就把这份喜悦藏在内心。”
春晚结束后,闫佩伦和同组的演员们马不停蹄地赶到直播间,继续新的春晚工作。据他透露,春晚的工作并非只有舞台上的出演部分,开始前结束后都还有一些像采访、分享、其他平台的直播等工作要继续。
作为连续登上春晚三次的演员(分别是2025年《借伞》、2024年《开不了口》、2023年《对视50秒》),kk自然是要“抓”住闫佩伦,展开一波上春晚的流程大揭秘的。根据闫佩伦的经验来说,通常,他会在9月份左右接到安排,大家一起讨论商定方案,10 月开始排练,然后一直排到最后一刻。“不到最后一刻节目单出来,都不能保证说节目就一定上。”
今年《借伞》导演、编剧、部分演员都算是闫佩伦熟悉的人,编剧是他拉过来一起合作的。“隆重介绍一下我们的导演砚梁,编剧阿子、薛皓桐、田心蕊,这些都是在喜人新认识到的好伙伴。”你看,闫佩伦就是这样一个真诚的人,他会被有才华的人吸引,并且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让他们的能力和才华得到更多的关注。
他会在对话中不厌其烦地安利这群有才的小伙伴,但又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把话说在前面,生怕大家的希望落空,唯独习惯了把他自己的感受藏匿起来。“他们能力非常好,但也算是第一次准备春晚,我就一直说咱们千万别期待太高,也千万别把这个事说出去,尽量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最后一刻,等节目单有我们的时候也不能太开心,还是要等到8 点直播,直播开始轮到我们节目,演完之后下台了,咱们再把那股劲儿松下来。”他形容准备和排练春晚节目时每天的状态就是:别停,坚持,再顶一下。
该说不说,这些听起来很像春晚的工作人员在跟他们交代这些事儿。闫佩伦没有否认这个说法,他表示第一年上春晚时前辈们就是这么带他过来的。彼时,他的内心一边是超高的期待与欣喜,另一边则是不停的被警醒和面对未知结果的不确定感。闫佩伦说,那是他第一次熟悉春晚的规则,所有人都告诉他,千万保持好心态,不能上也别气馁,别觉得厉害板上钉钉了。“我们那天也是大年三十上午,才知道自己的节目定了。”
对话顺势聊到第一次得知自己有机会登上春晚舞台的心情,对于中国人来说,一年一度的春晚无疑是关注度极高的晚会。登上一个从小就看且梦想的舞台,即便过去了四年,闫佩伦表示还是像在梦里一样。“可能是因为我个人性格的原因,并不愿意去复盘一些事尤其是上春晚如此大的事,就不太愿意去把那个梦幻的泡沫戳破,我不想也不要。”
不过,聊到要高度保密春晚这件事闫佩伦倒是迫不及待地分享到:“真是憋的特别难受,就是得忍着。你知道吗?那种家人朋友快到过年时问:为啥不回家呀?就各种用还有别的工作打掩护,一直瞒着。”
可能更多的劲儿和喜悦都被日复一日的排练被春晚作品表演的过程稀释了,闫佩伦第一次上春晚以发了一个朋友圈结束。而家人尤其闫佩伦爸妈,第一次知道闫佩伦上春晚,老高兴了。“我发现我爸妈比我忙,他们善后工作比我多很多。”“亲戚朋友们纷纷给他们打电话确认是不是你儿子上春晚了。天哪,不夸张,我爸电话从这初一恨不得接到十五噢,真的每天都有电话。”(哈哈哈)
在短暂的笑声过后,闫佩伦的语气突然变得深沉了一点,“看到他们言语神情中的骄傲,我也很满足。感觉这十几年,在北京漂泊的生活总算没有白费,他们也没白培养我,终于有了一个成绩单的感觉。”
二、天亮了,吗?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我爸妈几乎是要放弃我了。” 闫佩伦的家乡在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额尔古纳市,他是达翰尔族,一个并不常见的少数民族。
2023年第一次登上春晚那年,正好是闫佩伦的而立之年。“好像北方人对于年龄,尤其是男孩子,还是会有一个比较刻板的想法。你到 30 岁了,还没成家也没立业,在北京天天飘着饭吃不起房租交不起,偶尔父母还得救济补贴一下。”言语间,似乎正坐在kk旁边的是穿越回2023年闫佩伦,而他彼时的压力已经溢出对话之外了。听上去春晚无疑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当然,它也是我的一次证明吧。”
和大部分的90后家长一样,闫佩伦的爸妈从很早开始就更希望他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呆在父母身边,过自给自足的比较安稳的生活。“我家条件并不是那么好,而且又学的表演相关专业,很费钱。这行很容易饥一顿饱一顿,比如很容易接了个活,但是后面一年两年就没有了,我就是这个情况。坦白说,物质上经济上不稳定的话,很难会让父母安心。” 话音未落,闫佩伦补充说道:”虽然我的爸妈不是那种高知父母,他们也会抱怨,但当我希望他们伸出援手的时候,爸妈也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支持了我。所以也想给他们证明一下,让他们开心骄傲。”
根据百度百科介绍,达斡尔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民间音乐有山歌、对口唱和舞词等多种形式。不知道是不是自带的民族基因,闫佩伦从小就很喜欢春晚喜剧类、语言类、小品类节目,反复观看赵本山宋丹丹、沈腾马丽他们的作品。
大学学了表演,毕业后如他所说,饥一顿饱一顿。再后来的故事,关注《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的人想必都很了解。
2021年,米未继《奇葩说》《乐队的夏天》后又带着《一年一度喜剧大赛》来综艺市场炸场了,节目大获成功,网友亲切地将从这个节目走出去的演员们称为“喜人”,闫佩伦是其中一个。
起初,机会只是昙花一现,闫佩伦在《一喜》喜提一轮游,《二喜》又来了,这次喜提“年度后援团宠”,这个奖太符合闫佩伦的讨好型人格了。于是,2024年《喜人奇妙夜》闫佩伦化身“黄金助演”,除了自己的作品,时常穿梭闪现在其他各个组,这一次,他获得了“行业瞩目喜人”。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网友喊话他可以继续常驻专职助演,但闫佩伦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他不是说自己会因此成为配角或者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而是觉得这样对于参赛的其他喜人不公平。“助演很讨巧,尤其我们算是熟脸喜人,可能上场只有一两句话,但就蛮容易盖过主演的光芒,人总是会更容易记住熟悉的人。所以,我是感谢兄弟姐妹们,愿意让我助演,信任我们交给我们来演。还有一点助演不承担淘汰的结果,压力相对没有那么大。但大家更多都是抱着把作品做好的初心,而不是说我们要留在这个舞台上。”
一个巧合,采访当天《喜人奇妙夜2》的筹备和报名也在米未一楼紧密锣鼓地开始了。有人前台报名ing,有人来时探索“喜剧监狱”,还有看起来像是组好队的已经在门口热聊了起来。“很热闹,所以想成为喜人,第一步就是得先报名,勇敢地踏进米未。”闫佩伦如是说道。
他形容成为喜人的这些年,从一轮游到走到最后,凭借的是“爱笑的男孩运气不太差”;他说成为喜人对他真的很重要,不论是精神层面还是实际意义上的职业机会。
更显著的莫过于二喜过后,演员闫佩伦再次被看到被关注,不止是在喜剧综艺里。豆瓣高分剧《我的阿勒泰》、热播剧《大奉打更人》、创新剧《大王别慌张》、IP剧《三叉戟2》等等,朝戈、宋廷风等由他扮演的角色深入人心。更世俗定义的成功还体现在闫佩伦上春晚了,还上了三次。有一个小细节,不论是滕丛丛导演还是制片人刘闻洋,在公开提及选择合作闫佩伦的原因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提到自己看过闫佩伦在喜人舞台上的表演。
“是的,是喜人这个舞台让我被大家看到,它不仅仅只让我们被观众看到,还让更多的业内的导演编剧制片人平台看到,这是喜人很牛的一点:既To C又To B 。”闫佩伦进一步解释道:“喜人在舞台上的每一个作品都像是一次试戏的机会,相当于在面试,制作人们可以直接看到我们的作品,合适的话就合作,省去了破冰环节。”
能被看到,真是一件荣幸至极的事。整个对话过程中,闫佩伦的表达和态度始终在将这句话具象化。对于十多年一直坚持表演的闫佩伦来说,天亮了,但会一直亮吗?这是一个谁也无法在变幻莫测的当下给出答案的问题。但在被问到:假如下一次春晚没有接到通知会不会沮丧时,闫佩伦没有回避,他直言一定会有一点失落感,会不自觉的“哎”一声,他说不知道那声叹息为谁而叹,但确实有想过这个问题。最终还是落到那四个常见的字:放平心态。
三、没有什么不可以聊的
听起来,闫佩伦确实有带着这份心态勇闯娱乐圈。他的好人缘除了喜人,还有一起拍戏的各个组。
几乎每个组演员主创们都会有一个群,便于大家沟通熟络,杀青结束说完那句江湖再见后真正还会再见的人并不多,尤其是演员这个职业。但闫佩伦分享到像《大奉》《阿勒泰》的演员们,真的都成为了彼此敬重、关心的朋友。“可能没有拍戏时频繁,但大家的浓度没变,起码都在,都保持联系。我今年春晚的时候,大家都有在群里说一声,‘快到我唱了’、‘快到我演了’这样,像马姐(马伊琍)会给她发拜年消息,她也会开心地回复等下春晚看你啦。”
诚如闫佩伦所说“保持平常心”亦算是他的社交底色,始终保有真诚,与人为善,友好交流。同样真心换真心还有他的爱情。插播一句,闫佩伦和他的团队一点都没删减这次的采访提纲,包括感情问题,在这内娱来说,几乎是极小概率事件。
“我没什么不可以聊的。”“包括恋爱。”“包括恋爱。”“爱情就是甜蜜蜜。”闫佩伦和未婚妻相识相恋很长时间,正在打算进入下一阶段,他在采访接近尾声时分享了一首钢琴曲《她(她到底有多美?)》。他形容这首会曲子让人听了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像巧克力一样丝滑。“我跟我那个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还特意营造了一下,把耳机戴她耳朵上,和她说我拍你肩膀你就睁眼啊,一定要卡在那个节点(曲子第20秒)。”
对话越到后面越让人看到闫佩伦的另一面。比如:他说他从小就羡慕会画画的人,最想拥有的才华是写好字和画画;最享受的两个场景是下雪和下雨,都很宁静。“可能跟我小时候的记忆有关,那时候很喜欢自己一个人在下午 3 点多,阳光明媚,但太阳也是准备要下山的时候看宫崎骏,听音乐,如果再有一个落地窗,就更美好了。说起来,大概就是久石让老师让我感受到了钢琴的美丽吧。 ”
他也没有所谓公众人物或艺人的诸多顾虑,他不考虑是主角还是配角,唯一担心的是没有工作机会,他说自己一直都只是一个努力的、很幸运被看到的普通人。“我没有跟任何人隔着的东西,我也不希望跟任何人有区隔。假如你在大街上认识我,那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