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向   向

编辑 / 阿   笔

运营 / 狮子座

伟大的《幻兽帕鲁》证明了一件事：什么都缝只会有人开心买单。当这个逻辑开始被用在直播上，全红婵的乌龟大军们，就被世界看到了。

“北京的XX宝在吗？在的话扣1。”

“搓搓小手，主播帮宝开始抽啦！”

“一碰，两碰（按铃），恭喜小宝！”

以上的对话发生在每一个直播对对碰的直播间，如果在搜索框搜索关键词进入，一路刷下来，就像进入了一个庞大的平行时空。

相似的对话反复的发生，相似的概率反复的触发——撕开包装无非两个结果，得到额外奖赏或者止步本身价值，但在弹幕、主播以及自己的期待下，即使抽取的对象仅仅是义乌盛产的滴胶小垃圾，也能收获巨大的情绪价值。

没错，这是一场贩卖情绪价值的简单游戏，就像长盛不衰的俄罗斯方块一样，简单，但好玩、有效。

一、年轻人们的乌龟大军

在全红婵拿下第二金之前，对对碰这种还要归类到小众猎奇里。

和明星不一样，奥运冠军们有自己的接地气方式。比如，在乌龟对对碰直播间里蹲到全红婵的机率，无限接近于百分百，即使在单人赛摘金的前一晚，婵妹依然在抽小乌龟的直播间里一闪而过，满足了当代网友们对于“实力在握于是云淡风轻”的最终幻想。

奥运冠军的带货效益毋庸置疑，乌龟对对碰一下子成了直播对对碰的顶流，大多数人只知道乌龟对对碰，长相不够可爱的夜光树脂乌龟，也因为荣登婵妹抖音，有了普遍的接受度。

更多人开始好奇，让奥运冠军上头的直播对对碰，到底是什么？

实际上，直播对对碰的核心玩法并不复杂。以小乌龟为例，观众通过一次充值收获一次游戏参与机会，选择一个颜色由主播代抽，拆到对应颜色叫做“欧中”，加拆一包，拆中同色的两只的小乌龟叫做“碰”，再加拆一包，依次循环。

乍看之下，对对碰像是一次直播代抽盲盒，但和所有的盲盒游戏不同，直播对对碰有着惊人的中奖概率。

小乌龟共有有8种颜色，抽中概率平均，通常情况下，观众会选择拆15包。换句话说，这是一场一定会中奖的游戏，无论在外面摸彩票有多手黑，到了对对碰直播间多少能欧中个几次，再碰上几回，手气稍微好一点就是乌龟子孙无穷尽，一拆就是几十个小乌龟。

小红书上，网友们晒出了自己的乌龟大军——“有了小乌龟，我就不是家里最没用的东西了。”

沉迷对对碰的观众们验证了一件事：盲盒是当代薛定谔的猫，核心是“盲”而不是盒子里商品的IP价值，没有IP的商品，单靠不确定性也同样能让人上头。

用相对低价的充值来进行盲盒游戏，是对对碰最核心的竞争点。跟定价69-138的泡泡马特打价格战，跟接近一个月的奋斗也不能保证肝出90抽“小保底”的抽卡手游打“闪电战”。

对对碰的定价在19.9-99.9不等，盲盒的内容也不局限与小玩具，结局基本是一样的：观众在一次又一次的碰与加拆的铃声中迷失了自我，收获了一堆不是很有用的小玩具与情绪价值。

二、对对碰的前世今生

在奥运冠军带来的流量之前，对对碰上一次引流主要靠猎奇。

主角是穿戴甲，用穿戴甲作为盲盒商品来玩对对碰的直播间不少，但跟外面常见的能买到的穿戴甲不同，直播间里的穿戴甲的特点主要是丑。穿戴甲是贩卖审美的生意，丑得太离谱的，日常根本看不到。

可以说，全世界的丑指甲盖子都在美甲对对碰直播间里了。

但丑没关系，新抖数据显示，专注丑美甲对对碰的@莱欧拆甲乐2店，近一个月内的直播销达到了7.5万到10万元区间，相较于以往的抖音大字报，10万元也许显得不太够看，这是仅仅是一个店。

猎奇美甲和夜光小乌龟有条不紊地倾销向全国，只说明一点，在大家关注到这种玩法并开始上头之前，对对碰已经是一种成熟的直播促销玩法了。但如果要说灵感来源，应该还要追溯到抖音直播间人气居高不下的拆卡直播。

主角则主要是二次元的周边商品“谷子”（goods的谐音梗），有抽小卡的，也有抽“吧唧”（周边徽章）的。和对对碰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单纯的抽卡直播，抽出来什么就是什么，观众们带着目的来抽，想从一大堆商品里押中自己心仪的，贩卖的是一种稀缺心理。

相较于对对碰，单纯的抽卡直播指向的人群更为明确，要想效果好，商品也全仰仗官方出品。

是的，我们人类总是沉迷一些以小博大的概率游戏。抽卡游戏长红不衰，泡泡马特横空出世，已经有无数的先例证明了，年轻人们对抽卡、盲盒玩法没有抵抗力。

只是，商人有商人的智慧，又有谁规定了这种盲盒里一定要是二次元的IP呢？或者说，又何必拘泥与盲盒的内容呢？

猎奇美甲可以，买了不耽误事的餐巾纸、水性笔、树脂玩具、带IP的笔记本，又有何不可？对对碰的消费者消费的是快感，商品沦为附赠的产物，在低廉的入场门票与即使收获的快感下，所有的商品都显得物有所值。

在这套逻辑下，义乌商品城简直犹豫一座带挖掘的富矿。对对碰也一下子跨越成了没有门槛的全民游戏。

三、直播是个游戏的江湖

论本质，对对碰是一种直播游戏，更是一种电商促销方式。作为直播，对对碰毫无疑问是成功的，观众收获了乐子，老板看到了销售额，主播拿到了业绩。看上去是一种“合家欢”，但最终的大赢家，却是迎来电商直播玩法升级的抖音。

和以往爆红的电商主播不一样，对对碰的繁荣依然是是小众化、类别化的。相较于当前更为主流的因为直播间有折扣所以选择购买某些商品，对对碰并不能给这样的大品牌带来类似的价值。

只是，在日活6亿的抖音世界里，并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小众。对对碰实际上是一种思路的创新，她证明了抖音的所谓的兴趣电商直播道路，在广义上是完全是走得通的。

而在抖音全力培养的“兴趣”赛道中，直播电商已经逐渐从“电商购物”模式切换到更为贴合互联网语境的的“游戏”赛道。

游戏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游戏，而是把游戏的玩法与逻辑和直播结合起来。比如在直播对对碰身上，看得到抽卡和消消乐两种类型。

抽卡游戏毫无疑问是多年试验下来，最为成功的游戏商业模式之一。在卖卡的二次元开放世界、乙女游戏，甚至卖皮肤MOBA游戏与卖装备FPS游戏里，都是必不可少的商业手段，盲盒则是抽卡游戏的现实版。

但从来没有人把抽卡游戏和消消乐结合起来，在经久不衰的游戏演变史里，消消乐就比抽卡游戏可追述的历史久远多了。同色消除给予奖励，可以说是刻在当代人记忆里最快乐的回忆。

更重要的是，和自上而下却又有些昙花一现的刘耕宏、董宇辉这样的大博主不一样，对对碰的生态是一种自下而上的繁荣，机智的劳动人民的老板们，选择了主动隔离“主播”，来完成可复制的爆款游戏理论。

话术是简单类似的，对对碰直播间一溜刷下去，除了主播的男女性别不同，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而直播动作只需要拆、按铃、找工作人员加货加库存，以及赞美，是一份可替代的成熟岗位。

在不需要露脸只需要露手的对对碰江湖里，最大的明星或许永远只有树脂小乌龟。而对商家或抖音来说，可供深究的道路则长远的多。

直播本就是游戏的江湖，只是玩法、玩家千变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