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小不董

编辑 | 李信马

题图 | IC Photo 

“昨天办公区窗户关了，茶水间阿姨把水果刀藏了起来。”

图片来源：脉脉 

近日，脉脉上“Zoom裁员15%，CEO自行减薪放弃奖金”的话题登上了热榜，即使工作五年的老员工也没有幸免于难，裁员通知和离职协议书的下发甚至都没有间隔一天缓冲的时间。随着疫情的逐步放开，以Zoom、腾讯会议等为代表的云视频会议软件的利用率大幅度减少。随即Zoom开始降本增效，曾经吃到时代红利的人，又因为大环境的改变成为了“无业游民”。

一位Zoom前员工的自述 图片来源：脉脉

当地时间2月7日，Zoom创始人兼CEO袁征（Eric Yuan）在Zoom博客上发表了一篇致员工的公开信。袁征宣布，随着新冠疫情的消退，为适应视频会议服务需求放缓，计划裁减15%的员工，约1300人，相关费用最高达68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约4.61亿元）。Zoom首席财务官Kelly Steckelberg表示：“作为重组的一部分，我们正在优化我们的上市战略，以更好地支持我们的企业客户，并提高生产力。”

“随着世界向后疫情时代过渡，依然有用户和企业继续依赖Zoom。但全球经济的不确定性持续影响着我们的客户，这意味着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自己，以便我们能够经受住经济环境的考验。”袁征在信中表示，自己将用实际行动对公司负责，自己新财年的薪水减少98%，并将放弃奖金。同时，Zoom高管团队也将在新的财年放弃奖金，并将底薪减少20%。

被公司开源节流掉的不止普通员工，Zoom Video日前宣布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的文件中披露，已经解雇了担任公司总裁的Greg Tomb，“无故终止”于周五生效。Greg Tomb于2022年6月才加入 Zoom，当时他被宣布负责监督“上市战略、收入工作和全球 CIO办公室”。

线上办公和视频会议应用在疫情期间迎来高光时刻，袁征提到，在疫情初期，Zoom曾大规模招聘员工。2020年2月到2021年12月，Zoom的员工人数从约2400人增长至约6100人，同时也积极扩大其于全球的布局。

但自人们生活逐步恢复常态后，Zoom就不再是欧美市场的当红炸子鸡，股价大幅回落。截止发稿前，Zoom的股价为69.650美元/股，总市值204.66亿美元，跟巅峰时期超1500亿美元相比，蒸发了上千亿美元。

图片来源：百度股市通

香港富豪李嘉诚2013年开始入股Zoom，长久以来是Zoom的重要股东。曾经，李嘉诚所持的Zoom股权价值一度占据李嘉诚财富版图的重要地位，但如今这笔财富已然大幅缩水。

据彭博社消息，李嘉诚在去年3月至12月，共减持Zoom股票290万股，按照期间的平均价格计算，套现约合人民币19亿元。相比于在公司股价巅峰时期减持，足足错失600亿有余。

一、高增长成历史，但挣钱能力还是有的

美东时间2月27日美股盘后，Zoom公布了2023财年Q4及全年业绩报告，季度营收和年度营收增速均呈现断崖式下滑。

数据显示，ZoomQ4的总营收为11.178亿美元，与上年同期的10.714亿美元相比，仅增长4%，去年同期为21.4%，也低于上一季度4.9%的增速。2023财年，Zoom的总营收为43.930亿美元，与上一财年的40.999亿美元相比增长了7%，但是去年的增速为54.6%。可见疫情渐渐放开后，Zoom的高增长也成为历史。

2022财年第四季度，Zoom的净利润达到顶峰4.91亿美元，而仅一年的时间，就亏损超1亿，同比降低121.21%。

净利润暴跌的背后，免不了各项费用支出加大的关系。数据显示，2023财年Zoom总营业费用为9.533亿美元，与上一财年同期的5.622亿美元相比，增长69.6%。

其中，研发费用为2.613亿美元，去年同期为1.17亿美元，增长123.3%；销售和营销支出为5.056亿美元，增长55.4%，营销费用率从30.4%上升至45.2%；一般和行政支出为1.865亿美元，增长55.7%，管理费用率从11.2%增长到16.7%。

客户方面，截至Q4，Zoom有约21.3万个企业客户，与上一财年同期相比增长12%，低于上一季度14%的增速，单季度企业客户净增3700，而上一季度净增5200，企业用户数增长速度不复从前。近十个季度，Zoom月收入贡献10万美元的客户数量出现了放缓的趋势，整体客户留存率存在降低的风险。

Kelly Steckelberg在电话会议上也解释道，作为更广泛的开支削减的一部分，一些机构减少了对Zoom软件的支出。

目前来看，裁员确实是Zoom最直接有效控制成本的方式。

二、潮水退去，线上会议厂商路在何方？

在全球视频会议市场中，截至2021年3月的数据显示，Zoom的全球市场份额为54%，谷歌Meets占23%、微软Teams占21%，且后两者的比重呈持续上升趋势。作为代表性企业，其业绩的下滑，足以说明市场的红利期已经过去。

Zoom创始人袁征曾在公开信中写到 “疫情永久改变了Zoom的发展轨迹”，但眼下不得不直面线上办公降温的现实，他对Zoom后疫情时代的未来定位是“一家真正的企业服务平台”(A True Enterprise Player)。

不久前，Zoom表示，将在其产品中整合更多人工智能，并预测2024年利润高于华尔街预期。分析师预测，人工智能技术将成为科技行业未来增长的主要驱动力。去年年底开始，OpenAI 的ChatGPT的发布，促使Alphabet、百度等重量级公司纷纷宣布自家的AI产品后，加剧了人工智能领域竞争。袁征在电话会议上表示，人工智能和大型语言模型的时代已经到来，这项技术可以“真正帮助”公司。

Zoom在资本市场也不乏坚定的支持者。方舟投资(ARK Invest)创始人凯西·伍德非常看好Zoom向企业应用服务转型的未来，她相信Zoom将成为企业通讯领域的大赢家，而不仅仅是一只受益于疫情下居家主题的股票。

时代的变迁影响的又何止Zoom一家？2020年疫情爆发后，大量教育用户涌上钉钉，并在2020年2月将钉钉MAU从7000多万迅速冲高至2亿以上，但随着疫情形势的好转，钉钉在2020年下半年起也经历了MAU的回落。据钉钉内部的说法，正是这样“潮水般的用户”，让内部开始思考钉钉需要从做大规模到做深价值的战略转向问题，并开始能力建设的过程。

根据官方数据，2000人以上企业组织贡献了钉钉1/3的用户活跃度，深度价值组成明显加大。

钉钉上中大型企业的数字化深度普遍提升。这些中大型企业组织不再仅仅使用考勤、审批等组织管理的功能，而是侧重业务数字化，将生产、研发、销售管理、供应链管理等业务管理系统集成到钉钉上，根据业务场景开发应用。

比如，波司登、上海三菱电梯、一汽集团、影石创新Insta360等许多行业领军企业已经将自己的业务与钉钉深度连接。波司登集团，2万名员工以及上下游接入专属钉钉，目前80%的应用都放在钉钉工作台。据阿里财报数据，截至2022年3月31日，在钉钉上开发的应用超过350万个，同比2021年增长250%。

而在当前整个在线视频会议企业出现了大规模裁员的现象的情况下，钉钉不久前却收购了同类型办公厂商“我来wolai”团队。对于外界猜测，钉钉告诉DoNews，“我来wolai”团队接下来将会负责智能化协作文档的研发，和个人版中文档的产品设计。

钉钉同时表示，“我来wolai”与此前对Teambition、拍乐云的收购，分别对应钉钉加大在文档、项目管理、音视频三类协同产品的投入，并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teambition自不多说，钉钉在云文档方面，形成云文档、表格、脑图、多维表、白板等工具的矩阵，也加入了文档行业先进的双向链接和块编辑的模式，初步追齐云文档第一体验；在音视频领域，在收购后快速形成产品和性能上的能力补齐，追齐腾讯会议、Zoom等的产品体验。 

市场调研机构IDC预测，2025年全球视频会议市场规模将达到212.1亿美元，2021-2025年的复合增速为17.5%。IDC认为上半年的下滑不是趋势性改变，未来硬件视频会议市场依然具有增长空间。

但厂商们显然没有将希望全寄托在市场的自然复苏上，至少Zoom和钉钉，要走出自己的“新路”来。